怎么脆弱成这样。
果然,生日对她来说还是阴影。每到临近这个时候就会陷入难熬的抑郁期,依照她从前的方式,她该来酒吧寻欢作乐,靠一些新鲜和刺激感来撑过去。
如今她还是来了自己为自己开设的这间酒馆,像是依照过去的习惯。但她身边没有一个人——不用想就知道在冉伶来之前一定有人簇拥上来找热闹,但都被她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模样给冷走了。虞听没心思去应付别人,桌上摆着的酒也一瓶都没开,因为冉伶不许她喝酒抽烟,她听话。
她知道冉伶会看她的定位,她在等冉伶来哄她。
“回家吗?是我这段时间忽略了你,别生我的气,别和我分居,好不好?”
“你想去玩儿吗?”
“我们出去玩儿吧?我不工作了,我们去放松?”
虞听眼神动了动,“你想去哪儿?”
冉伶说:“去海边吧,上次你要教我游泳,好像都没教会。”
虞听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要教冉伶游泳,都是去年这个时候的事情了。
虞听还记得冉伶当初呛了几口水就进医院住院,还记得当初的游泳教学方式,还记得当初的冉伶。
当初的冉伶比现在黏人多了,每完成一个动作就要向虞听索要拥抱和亲吻,必须在虞听的怀里缓一缓,必须要和她亲一亲才能继续练习。
那时候,她们还没有确认关系。虞听以为当初是自己钓着冉伶,现在才知道,那一切的柔软,一切的黏腻,多离不开她,多要命的样子都是冉伶装的。
是冉伶一直在钓着她。
现在呢,现在她什么都得到了,反倒是虞听变成了最离不开她的那一个。
旅程开始前,虞听想,自己一定要变得高冷一些,冷到让她着急,让她继续用那副样子来哄自己。
训狗日记2
“都跟你出来了, 还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?”
飞机头等舱,女人轻柔甜腻的嗓音低低响起,虞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, 她扭头看着窗外,冉伶帮她盖好毯子, 她依然像没听到一样,置之不理。
冉伶知道她的心思,一时半会儿哄不好的, 索性也就不哄了,“昨晚很晚才睡, 现在闭上眼睛睡一觉?等睡醒了刚好到, ”
冉伶倾身替她拉下帘子, 掏出耳塞和眼罩替她都戴好,虞听全程冷冰冰的面无表情,冉伶也不觉得委屈,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她,摸了摸她的发端,牵住她静置在扶手上的手, 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。
看不见,触感便尤为清晰。虞听很喜欢冉伶亲她脸颊的时候发出一点点“啾”的声音。被亲完以后头又偏了偏, 手依然被冉伶牵着,对方的虎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就像在哄睡。
虞听依然没有任何表示, 但满意地酝酿起睡意。
两个小时后,飞机开始发餐, 虞听睡到了自然醒。她撩开眼罩看,冉伶正侧着头在和一个栗色长发, 穿着休闲款西装、戴着眼镜细框眼睛的女人讲话。
虞听垂眼看,冉伶已经没有牵着她的手了。
“小伶?好巧啊,居然同一趟航班,你也出来玩儿吗?”
冉伶笑得温柔,“真巧,居然在这里遇到你。”
“对啊,我跟我朋友一起,你跟”说着,称呼冉伶为“小伶”的女人越过冉伶望了眼虞听,“你跟虞总一起呀。”
“嗯啊。陪她出来散散心。”
“这样啊,我先回位置上啦,微信跟你联系。”堵在过道上不太好,女人匆匆跟虞听打过招呼,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“睡醒了?”冉伶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视线,对上虞听那双漆黑的眸子。女人依然一句话也不说,沉默中带着疑问和幽怨。
虞听总觉得那个人眼熟,大抵是在哪里见过,但是忘了具体的情形——但她跟冉伶认识是必然的。
虞听目光沉默地探究着,她在意一切冉伶和冉伶有关的人何事。
“她叫冉箐,老奶奶收养的小女儿,也在冉氏工作。”
“算起来,她是我姑姑啊。”
姑姑。不是亲的。
恰在这时,冉伶的手机震了震,姑姑的消息发了过来,问她们定的是哪一家酒店。冉伶低头回復。
“姑姑和她的朋友,可能想和我们一起玩哦。”
一起玩?
“你跟她很熟吗?”终于,虞听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。
“终于会说话啦?”冉伶失笑着牵住她的手。
“再不说话我都要以为哑巴会传染,我好了,就传染给你了呢。”不过还好,正好她们两都会手语,变成了哑巴也可以沟通。
虞听不理会坏女人的玩笑话,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。
“算是比较熟吧?”
冉伶说:“工作上我和她的接触最多,她帮了我很多,关系还算不错。”
嗯。冉伶最近认识了很多想新的人,虞听记得清清楚楚:追求她的富二代、给她送花要送她回家的客户,还有跟她逐渐熟络起来的姑姑。
跟家人熟悉起来是好事,虞听当然知道。只是受坏情绪的影响,她觉得所有人都是可疑分子,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。
虞听沉默不语,一句话也不想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