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听叹了口气说:“不太有空。”
时宜冷笑一声:“这么晚了,你还在忙?”
“不忙了,但是累。”虞听说:“真抱歉时小姐,今天不怎么有兴致。”
“呵,”时宜在那边哂笑出声:“时小姐?”
时宜放软了语气,听起来有点儿可怜:“虞听,你在跟我保持距离吗?”
“不应该么?”虞听挑了挑眉,反问。
“怕你老婆跟你闹脾气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虞听,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少跟别的女人喝酒吧?她那么小气?你这样的人,你不觉得窒息?”
“时姐姐,你在埋怨我?”
“还是”虞听羽睫垂着,把玩着指尖,语气轻盈又温柔:“在嫉妒她?”
虞听擅长拉扯,擅长钓鱼,擅长在任何关系里不慌不忙,还擅长气人。
承认是埋怨,也承认自己确实有被气到,时宜不想跟她乱扯了,“虞听,你还在跟我装。”
“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么?你跟她只是商业联姻,是形婚。”
虞听沉默了几秒,有点无奈: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你不否认么?”
虞听不否认。
时宜轻笑出声:“我喝醉了。你知道的,我酒量不好,你不来找我,我就继续喝。你来找我,我就告诉你。”
刺鼻
今天一整天的天气都很好, 阳光明媚,微风不燥。在院子里仰头看去,却只看得到一片灰蒙蒙的混沌。或因大城市的空气污染, 或因人造灯光太亮。可惜了,如果是在乡下僻静的地方的话, 大概是可以看到满天星辰的。
冉伶从小就擅长观察,对着天空发呆了一会儿。
“小伶要不要套件外套?我感觉还是有一点点凉的。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了。”宋姨轻轻走到她身后,说话语调温柔又亲切, 笑意盈盈的。
冉伶摇了摇头,衝宋姨淡笑了笑, 表示自己一会儿就进去了。
宋姨越看越觉得她特别像林黛玉, 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柔柔弱弱的劲儿, 但又不那么多愁善感。就像现在,她眼神明媚得很,像在期待着什么,让人在一旁看着也舒心。
宋姨不禁跟着感叹:“都这个点了还没回家,真是辛苦啊,小虞她们那一行好像都是这样的, 事情太多了,每天早出晚归, 肠胃容易不好。”
“对了,不知道菜凉了没有,要不小伶你再问问小虞她具体几点回来, 我掐着时间热,不然热太多了不好。为了做这些菜你忙活了大半天呢, 可珍贵了。”宋姨对冉伶说。
——好。
冉伶点点头。
宋姨“欸”了一声走进屋子里,冉伶拿出手机, 手机一解锁,进入的界面就是她和【听听“爱心”】的聊天界面。
聊天记录停在了好几个小时之前。
——想等你
——那好啊
“那好啊~”冉伶脑补虞听说这话的时的语气。
她想,听听现在忙完了吗?快要下班了吗?在忙什么呢?会不会还在开会?或者已经在开车了?如果现在给她发消息的话会不会打扰到她?
她会不会有点儿太着急了呢?或者,太粘人了
冉伶站着斟酌了好一会儿,删删减减的编辑了好几版文字,才发出去:【听听忙得怎么样了,快回家了么?】
冉伶没有退出去,对着聊天框等了一会会,虞听的消息弹出来:
【抱歉,没有忙完,今晚可能得很晚回去,你不用等我,早点休息】
“哟?虞姐?来看店啊?怎么没说一声?”
晚上九点,hear已经开始热闹起来,虞听推开店门迈进店里,调酒师瞧着她,熟络地跟她打了声招呼。
“不是来看店,来找朋友。”虞听说。
“噢噢。”
“我就说吧,那人是虞姐前女友。”端盘子的服务员凑到调酒师耳边低声说。
“居然是真的”
显然时宜就在这里,店员认出她来,在虞听来之前悄悄讨论过。
说起来,hear确实有着她们之间不少的回忆。
她们当初谈上时hear正好开业,虞听晚上常在酒馆坐镇,时宜没事就会来找她,她们喝酒消遣,颓靡又快乐。
恋爱短短三个月,正正好霸占了云城三个月的夏天。对虞听来说,和过往很多年都没什么差别的夏天。
虞听远远就瞧见了时宜,她是故意的,故意穿了一件很薄很性感的吊带,角落的圆桌只有她一个人在,桌面上摆着两瓶开过的酒瓶,手边摆着柠檬,她手里握着的高脚酒杯里装着白色的酒液——dry arti。
虞听曾经教过她怎么调。
虞听没有叫她,走到她身后,看酒瓶见底,冷不丁地开口:“从前记得你挺节製的,说隻喝一杯酒永远隻喝一杯。怎么堕落了?”
时宜闻声扭头看她,脸颊已然喝得绯红,眯着眼睛才能把虞听看清楚。
虞听刚从公司出来,一身西装,挺有疏离感。她站在她面前,说实话,时宜看不出来虞听这句话的意思是嘲讽还是怜悯。
或者是,她生气了?时宜知道,虞听从前很讨厌麻烦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