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都好辣眼睛。
她下楼,到冰箱里拿一瓶草莓酸奶,一边喝一边走到沙发旁,坐到地毯上,三两口喝完,瓶子被吸得呼噜响,苏唱在响声中看向她,她望着苏唱又吸一口。
腮帮子都嘬疼了。
苏唱不明所以地望着她:“喝完了,要扔吗?”
伸手打算接过来,垃圾箱就在苏唱旁边。
于舟递给她,苏唱随手扔掉,又低头看手机。
我靠,于舟心底轻轻一震,她没看自己啊?以前如果自己吸成一幅鸟样,她多半会觉得有点可爱的。她心里头有点事了,坐在一旁观察苏唱,穿着薄线衫和修身的牛仔裤,笔直的长腿勾着拖鞋,要多好看有多好看。
这个形容词有点匮乏,于舟决定以作者的身份重新形容。她的手腕和脖颈自衣服中伸展出来,白皙里透着遮掩的阴影,衣袖偶尔挨到她的腕间,若有似无的,仿佛都缠绵于下一次相会。
“你很忙啊?”于舟倾倾身子,手握着自己的脚腕,问。
她忽然思考,自己的吸引力在哪里呢?是,在苏唱眼里可能是挺可爱,毕竟她也觉得自己挺可爱,但她没有带钩子的嗓音,说话大剌剌的,又直白,一点也不会运用什么气声。仪态也没有苏唱那么漂亮,苏唱随便坐着,就像一幅画。
那要这么说,苏唱没想法,也正常。
苏唱侧脸,轻声回她:“怎么了?想要去哪里玩吗?”
于舟鼓鼓腮帮子:“不是,你要是没事干的话,咱俩聊会儿。”
聊会儿?于舟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约时间相谈,通常是有什么说什么,苏唱不由有些紧张,将手机放下,手腕搭在二郎腿的膝盖上:“你说。”
哎……就是这个动作,好漂亮啊,连微微侧头的弧度都跟明星接受专访似的。
于舟仰头望她,顿了三四秒,上前:“你这个项链有点漂亮。”
她一条腿曲在沙发上,一条腿站着,靠得很近,垂下手拨弄苏唱的吊坠。
苏唱本能地往后靠了靠,然后抬眼看她。
“喜欢?给你。”
她偏头,示意于舟可以直接摘。
是喜欢啊,想要的也不止是这个。于舟戳了戳吊坠,又戳了戳吊坠旁边的锁骨,撇嘴盯着她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苏唱揽她的腰。
于舟顺势坐到她身上:“今天挺黑的。”
“?”然后呢?
“我对你有点想法。”
苏唱轻轻提了一口气,抿住嘴,耳朵就红了。
她抱着于舟,用比月色还薄的嗓子问:“什么想法?”
于舟没说话,戳吊坠的手下落,戳了戳更软的地方。
夜晚是很黑,尤其当灯也关掉的时候,月亮在云层中,或许也会觉得透不过气来。月亮的残缺不是本身的不圆满,而是光需要阴暗面,人也需要阴暗面,才能生出长短各异的情思,不同的是,月球的暗处,是光的折射,而人的阴影,由欲望投射。
于舟躺在黑暗里,沙发上,落地灯也关了。
她摸到了一片柔软的心,比柔软更柔软,它从未被人涉足过。
而有一只手,刚才捏着手机打字的手,回馈般自于舟的家居服下摆进入。
于舟的花园里有两只小兔子,来人蹲下,温柔地抚摸它,一只,和另一只。她小心地触碰软软的脸庞,和红红的,小小的嘴唇。
苏唱在耳边克制而绵长的呼吸像在讲话,她说,她也有兔子,她们互相观察对方的,无论长得好还是不好,都令人激动不已。
因为她们遇到了同类,而同类都有的东西,如果仍然那么有吸引力,这说明,吸引彼此的并非这件东西本身,而是此刻一起颤动的灵魂。
于舟呼吸起伏,不敢看苏唱,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,里面倒影着两个人。
和两个轻轻颤动的相拥的灵魂。
小兔子说,要自由,要解除束缚,才能变得更乖。
于舟感到自己锁骨下方都变得凉凉的,她用抱枕捂住自己的脸,黑暗变得更黑暗,手中的触感也更加明显。
像有小栗子的水气球,又更像一颗糖,有一大部分化了,很软,有极小的一部分还没有。
心底回荡着风声,雨声,雷声,轰隆隆倾盆而下,她快要窒息了。
红着脸闷声问苏唱:“好了吗?”
瓮声瓮气的,而苏唱在耳边也声如细雨:“你呢?”
“那再十秒,我要喘不过来气了,你先把手拿开,我再把抱枕拿开。”
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在这种事情上数秒,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险些被自己拿的抱枕捂死。
苏唱笑着将抱枕拿开,抱住她,四只小兔子现在挤到一起了,终于上岸取暖,二人都发出了舒服的叹息。
随后她们拉开距离,望着彼此,脸颊粉得像是醉了,也醉晕晕地将各自的衣服放下来。
于舟手背搭在眼睛上:“别看我。”
苏唱抿着嘴角笑:“哦。”
她起身,坐在沙发上,伸手把落地灯打开,又拿起一个橘子问于舟:“吃吗?”
于舟趴在抱枕上点点头,苏唱没看她,专心致志地剥桔子。
耳后还有未散的鸡皮疙瘩,颈边还有红晕,但她的动作很雅致,很正经,令这副场面反正生出了别样的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