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要花多长时间忘记自己是个人?
将一生所学的道德、自尊、信仰统统抛诸脑后。
将耗费一辈子铸成的人格和身份所遗忘,记不起‘我’是谁。
被鞭打多少次才会支离破碎?
乌奇奇不是一条合格的狗奴,她嘴贫且逆反心理重,并曾为此自豪,这是尚且为人的证明。但无论做什么,她对于飞坦而言只是马戏团的动物,表现好与坏皆是取乐的工具。
被飞坦关押在笼子里教育了不知多久。
狭小的空间容不下转身,她只能跪伏,或蜷缩成一团。想要舒展身体,冰冷的栏杆便将她牢牢限制住。这东西材质很好,凭她的力气竟然掰不弯,或者该问:她还有多少残留的力量?
每日,食物和水都会被端到她面前——盛在狗盆里。飞坦不准她用手拿。
最初她拒绝,他说不吃不喝就没有上厕所的必要,便留着那根折磨人的小小银棍在尿道内,肛塞尾巴也换了根更粗大的。
乌奇奇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。
她每日每夜向神祷告,祈求宽恕和指引。
我的神,我的神!为什么离弃我?
为什么远离不救我?不听我唉哼的言语?
我的神啊,我白日呼求,你不应允;夜间呼求,并不住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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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骨头都脱了节,
我的心如蜡熔化。
我的力量枯竭如焦土,
我的舌头发干紧贴上颚。
你把我放在死亡的尘土中。
恶人包围我,恶犬围绕我,
他们刺伤我的手脚。
我身上的骨头历历可见,
人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。
这天,她向主人低下头,如战俘投降,舌尖探出,狗一样地舔食盘中的残渣。水洒得满下巴都是,顺着颈项滴落,狼狈而滑稽。不以这样羞耻的姿势进食,颈圈便会放出电流。
作为奖赏,飞坦丢给她一条毛毯。
这天,她抱着小毯子,如狗一般伏地进食,忽然想道:老子为什么要羞耻?谁能受得了这种折磨???又不是圣人。你让我叫你太上皇,给你舔脚都行。得了,随便吧!
乌奇奇的心理历程:
尝试反抗。
认清现状。
讨好主人。
说干就干!乌奇奇嘴角沾着饭粒,扬起笑颜,甜甜说道:“谢谢主人喂的饭!好好吃。”
只不过,为什么主人的眉头越皱越深?还把小毛毯抽走了?
蜷缩在笼里,乌奇奇抱着赤裸的身躯进入梦乡,手上还残留小毛毯的柔软触感。
这是她的第一个安稳觉。
梦到很多很多事,孤儿院的大哥哥大姐姐用垃圾为孩子们制作布偶,年幼的她抱着那个残破却温暖的娃娃,等到长大后,便又将自己编织出的布偶递给新来的小朋友的习俗,也像毛毯这么柔软呢。她将自己抱得更紧。
醒醒,奇奇,有人叫道。
是谁?
自从进入陷阱塔她就失去了名字,只留一串编号。能是谁认得她,在呼唤她?
乌奇奇睁开眼,四周空荡荡的。
狗笼仍旧被搁在房间角落,连着好几天无人问津。
被主人遗忘了?
也好,死了就能去见造物主了。
不论是活着接受神安排的苦难与试炼,还是死亡都是不错的选择。
她美滋滋哼起歌。
一旦接受了死亡,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?
答案:波托欧大人。
监控里,她悠然自得的模样让飞坦黑着脸寻来。
“主人您回来啦~!呜……”话音未落,鞭子已经狠狠抽在她身上,火辣辣地烧灼着肌肤。乌奇奇痛得打颤,困惑地抬头,“主人,小狗哪里做错了?呀!呜……”
“闭嘴。主人打你,还需要理由?”
好好好,闭嘴。
她识趣地撅起屁股,乖乖受罚。讨好主人,就是毫无怨言地逆来顺受。
鞭子上不知涂了什么,抽在皮肤上比往日更痛,火焰一般灼烧着神经。不怕死的乌奇奇,终究还是怕疼啊!
似乎是出完气了,飞坦将皮鞭卷成一圈,挂回墙上,递给她狗盆,看她吃完饭才离去。
几天过去,乌奇奇按照计划尽职讨好主人。但奇怪的是,飞坦的脸色反倒更臭?计划有误?
哦!!他大概是喜欢征服的快感吧。
太轻易到手的东西,反而索然无味。
那么,她就再演得逼真一些。
她装作有廉耻心,嘴上喊着不要啊不要,嘤嘤哭泣。
男人心,真是不好猜呢。
只有一个观众,乌奇奇也演得尽心尽力。
可能太过浮夸了。飞坦很快就看出了端倪。
于是,他让她真的害怕,折磨她的肉体。
这回她货真价实哭得凄惨,鼻涕眼泪糊满整张脸,扒着他的裤管,声声哀求主人住手。
“啧,你怎么可以这么丑。”
她咧嘴哈哈笑:“是吗?”
“笑屁啊。”
“因为开心啊。我发现我的求生欲还是这么旺盛,没有枯竭。”乌奇奇得意说道。一不留神,狐狸尾巴露出来了。
是的,即使残破不堪,她也散发着生命蓬勃的气息,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。
“你……一条终身监禁的贱狗而已,活着能有什么意思。”
“不知道哎,但是死了就更不会知道了呀。”她擦擦脸上的血迹,深思熟虑。“啊!想到了。陪你玩还蛮有意思的~”
这天,飞坦把她虐待到奄奄一息,再抱着她去了医务室。
乌奇奇醒来时,耳边有仪器的缓慢滴滴声,手臂插着留置针,透明液体从吊瓶中流入静脉。
不远处有位男人靠坐在办公区。身姿修长笔挺,白大褂衣摆垂落。他的脸颊倾向一侧,手懒散地支着侧面,指尖抵着颧骨,食指略微弯曲,像在思索什么。另一只手握着一本书,书脊抵在掌心。文质彬彬。
衣袖挽至腕子,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。
黑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,露出光洁额头和深刻的眉骨,下垂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阴影。十字吊坠悬在他胸口。
天上的父啊,祢的使者来迎接我了吗?乌奇奇透过肿胀的眼皮端详他,怔怔想道。
“醒了?”
他走近,上半身倾过来,她才发现悬挂的项链是逆十字,和他胸口的名牌。眼眯成一条缝才看得清字迹。【鲁西鲁医生】。
“嗯……”哦,原来不是接我走,而是留我在世间的使者。乌奇奇忍痛抬起绑成木乃伊的手臂,虔诚地轻触项链。
皮肉被削去一半的胳膊被猛地攥在手中。如瞬移般出现在身旁的飞坦将她提起,血液倒灌般涌向伤口。她闷哼出声。
飞坦站在身侧,冷冷对医生道:“我说过这是我的狗吧,扔地上就行了,干嘛弄脏病床。”
鲁西鲁握住另一边伤得不轻的胳膊,淡笑:“那可不行,来这里的都是我的病人。宠物也无妨。”
两边绷带渗出血,痛得乌奇奇吱哇乱叫。
鲁西鲁取下别在耳后的圆珠笔,咔哒一按,点着文件板说:“啊,我在测试新的药物,从一到十,一是一点也不疼,十是此